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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當我們在恐懼上進行內在工作時,將「真實」的恐懼和「情緒」的恐懼分清楚,十分重要。 

    真實的恐懼,是由一些立即的威脅所引發,不論這威脅是什麼,我們的神經系統都會適時運作 加以應對。而情緒的恐懼,是我們將過去尚未解決的創傷,帶到現在的生活情境中,那是我們內在受驚嚇小孩的恐懼。

    今天,當我們感到恐懼時,大部分不是真實的恐懼,而是情緒的恐懼。或者可以說是深受情緒恐懼影響的真實恐懼。由於受到情緒恐懼的干擾,當我們感覺好像受到威脅時,哪些是真實發生的,哪些是自己想像出來的,就變得難以區分。也正因為卡著情緒上的恐懼,讓我們無法以適當的、回歸中心的,根植於大地的方式處理這些情境。因此,當我們開始探索自身的恐懼時,需要先學習熟知情緒上的恐懼。 

       受驚嚇小孩的四大恐懼:壓力與期待的恐懼。 被拒絕與被遺棄的恐懼。沒有空間、被誤解或被忽略的恐懼。在身體或精神上受虐待或受侵犯的恐懼 。




    父親曾告訴我一個笑話, 一個男子到裁縫店訂製新裝,裁縫師幫他丈量好尺寸,並請他下星期再來拿。一星期後,他回到裁縫店拿他的新裝。當他在鏡前試穿時,發現有一隻袖子和一隻褲管都太短了,還有腰圍也太大了。他對裁縫師指出這些狀況,裁縫師看看鏡前的他說:「其實這件衣服並沒什麼不對勁,只是你沒有好好穿它。你看,首先你的手要伸成這樣,腿要伸成這樣, 還有讓肚子鼓起來。很好!你看,現在它非常合身。」可以想見,這個男人是穿著他的新裝一跛一跛地離開裁縫店的。當他蹣跚地走在街上時,有兩名婦人從他旁邊經過,她們竊竊私語地說 「你看到那個可憐的殘障人士嗎?天啊,真是丟臉!」「是啊!」另一個人回著。「真是丟臉極了!不過你有注意到他穿的那件漂亮衣服嗎?」 我壓根不知道這個故事是在講羞愧感。不消說,我的父親也同樣不知道。我們都是那個走進裁縫店(我們的家庭、文化、學校教育,還有宗教信仰等)的男子,天真又信任人。我們都挑了件不合身的衣服,而且確信一定能夠試著把它穿到合身為止。我們也曾蹣跚走在街頭上,與自己的能量、真實感受和自我感完全失去連結。站在鏡子前面,我們內心深知這件衣服並不適合自己 但是「裁縫師」太有權威了,我們喪失了傾聽內在聲音的自信。實際上,當羞愧感越來越沉重 時,大多數人都會停止傾聽內心深處的聲音。




     此處列出一些引起羞愧的常見原因:在情緒上、身體上,或性方面的任何虐待。從父母、老師、宗教人物和其他權威人物那裡接收到的,對生活採取消極和壓抑的態度。小時候不覺得自己有人要、或被人接受。覺得自己被施捨恩惠、貼標籤,被當作小孩般地對待,而沒有被對等地尊重。常被拿來與兄弟姊妹、其他家族成員、鄰居、同學或朋友做比較。被評斷、被嘲弄或被羞辱。生命的能量受到壓抑。不覺得自己的感覺、意見、或是直覺是有價值的一直覺得有壓力和被期待成爲某種人,或成爲某種並非出於我們自然本性的人物。在家中被操控成要扮演一個不適合的角色,像是照顧者或是代替父母的某一方或雙方。




      習慣以補償行為來掩飾羞愧的人會堅信,這世界只有勝者和敗者。而且他們努力確認自己是「勝者」,並且一直保持「勝者」之姿。很難認出我們內在的痛苦和羞愧感,尤其當我們建構出一種漫天蓋地的生活型態,在其中總能成功地不必去感受或處理自己內在的苦痛與羞愧。當我回顧高中和大學那幾年時,所做所為似乎都是為了遮掩羞愧所做的補償行為。我記得由於自己的不耐煩,相信只有大家認同才算酷的想法,對別人造成羞辱,真是不堪回首。在大學時,我的一個室友企圖自殺,因為他活得很不快樂。我不但不能理解他當時的內在經歷,甚至還因此批評他。活在補償行為中的人會習慣性且無意識地去羞辱別人。他們甚至相信他們的羞辱有正當理由。 



        一旦開始自我療癒的內在歷程,就會看出羞愧是一種自我的錯誤概念、一種虛假的身分認同,它建基在負面的制約上,是一種對自己的虛假感受。當我們看透謊言,並開始用一種自然和愛的方式再次經驗自我時,整個人生觀也會開始改變。我們的人生,再也不是為了滿足那不可能的期望和迎合別人的贊同而活。人生,是學習輕鬆放下和對一切心懷感激。


     我們也許已經知道自己補償的模式:可能是運用自己的性感、魅力、才智,抱負,敏捷,也就是任何自己喜愛的自我形象,以及讓自己能受到矚目和認同的事。我們會去做任何可以補償的事,像是強迫行為、上癮、可自我滿足的事,只要可以逃離感受,或是可以不必認出內在的羞愧核心,什麼事我們都會去做。我發現,通常那些外表看起來最稱頭、一切行事都很穩當的人,往往帶有最深沉的羞愧創傷。當我們終於看透所有的補償行為,而且直視自己的羞愧時,其實是痛苦的,但那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恩典。對我來說,這就像最後終於能回歸到大地來,而且對於我人生觀而言,這也是一股扭轉乾坤的巨大力量,我領悟到,一個相信只有勝者和敗者的世界觀,代表的是一種緊張和暴力的生活方式。回到自身的羞愧,可以幫助我感受到別人在羞愧中所感受到的痛苦。這讓我變得柔軟,與人相處時更自然,也更容易與自己共處。 



     羞愧讓人感到自己無能,當它支配我們的生活時,我們不是活在補償行為中,就是處於崩垮 狀態裡,而這兩種狀況都無法回到真實的自我。如果不能認出同時接受自己的羞愧,並對羞愧感做些工作,我們將會不是自暴自棄,就是不斷地想證明自己的價值而讓自己精疲力竭,最後依然困陷在叢林裡。然而,一旦開始自我療癒的內在歷程,就會看出羞愧是一種自我的錯誤概念,種虛假的身分認同,它建基在負面的制約上,是一種對自己的虛假感受。當我們看透謊言,開始用一種自然和愛的方式再次經驗自我時,整個人生觀也會跟著改變。我們的人生,再也不是為了滿足那不可能的期望和迎合別人的贊同而活。人生,是學習輕鬆放下和對一切心懷感激。




      從內在小孩的觀點,要生存一定得靠自己發展出來的生存策略和保護措施才行。在我們所生存的世界中,就是要靠苛求、操控和控制等策略,才能得到所需。我們算計可以從他人身上得到什麼想要的。我們扮演拯救者,透過控制、操縱,讓別人依賴,感激我們。也可以扮演受害者,讓別人心理感覺抱歉和內疚,好去控制他們。我們也會扮演暴君,只要運用恐懼的心理就能壓制和控制別人。我們就像小孩似的,想要什麼就要什麼,得不到時,就像小孩一樣耍賴。只是現在成年人的我們,成了一個心智複雜的怪物。我們期望、責備、抱怨,還用詭計報復,用身體、語言,或性方面的暴力去攻擊。我們會理直氣壯地切斷關係,或開始吹毛求疵、痛加批判,覺得自己的行為情有可原,無法看到自己的行為充滿怨恨,是源於過去沒有得到需求時,留下的傷害和恐慌。我們所有的行為都顯示自己缺乏對別人的尊重。例如:沒有為別人著想而讓人等了很久才出 現,把別人的食物吃掉卻沒有經過別人的同意,期待別人為我們付帳或忘記我們欠別人錢,留下一堆爛攤子讓別人去收拾,這些行為都出於孩童意識狀態。埋怨事情不如預期,但也不負起責任去改善 。允許別人去完成任務,等到事情達不到我們的預期時,又只會責怪他們。


     所有這些行為都掩藏著內在很深的恐懼及脆弱。由於需求得不到滿足,我們時而怨懟。由於期待無法一一實現,又時而惱怒失望。在失望時,我們真的感受到被遺棄,這觸動了小時候所有的失望感受,像是沒有被愛、被了解、被接受和被贊同。但是,我們並沒有去感受這個痛苦,反而是直覺反應出反彈行為,並大加撻伐。反彈的核心,在於不願去感受期待落空的恐懼和痛苦。




      通常,無意識的補償機制帶給我們的痛苦,會讓我們想要脫離它們。這些角色不僅另我們孤立,也讓我們遠離自己和他人的心,還有遠離我們深層的自我。取悅討好令自己蒙羞,控制將人們從我們的身邊推開,持續的戰鬥讓人孤立也傷害我們的心,頭腦化將我們和自己的生命能量切斷,而退縮終將導致深深的絕望、沮喪和憤世嫉俗。


    我們可以懷抱愛意且不加批判地留意補償行為何時出現,並感受行為背後的恐懼,來開始培養對補償行為的覺知。一旦補償行為出現時,我們可以藉著認出它們、分享它們而開始放掉它們。





     不屈不撓、延緩滿足和忍受挫折的能力,來自於被愛、並被教導信任自己,信任我們的創造能量。如果這些都被剝奪了,我們便會失去最基本信任感和專注力。以下是我們面對整個童年時期最重要的一些訊息:深刻的感受和允許痛苦,在生命中是有價值的,因為它帶來了深度和智慧。所有的價值,無一不是來自於用心與毅力。生命是極其珍貴的,他讓我們有機會創造、給予愛並接受愛。




     驚嚇和羞愧是我們情緒的自然狀態,我們需要去承認和感受。如果不承認這些狀態,我們會因退縮或是羞愧而責備自己,或是以某種替代的方式去避開羞愧與驚嚇。如果羞愧與驚嚇出現,那也是我們必須去感覺的。我們需要學習完全接受自己當下的狀態,沒有批判與期待。




     經由活動身體所產生的能量,也能夠擴散到生命的其他領域,幫助我們感受生命和生活中的熱情,而我們的創傷早已讓我們與這樣的熱情失去聯繫。身體的活動通常是點燃這股熱情的第一步,之後可以延伸到讓我們的日常生活也充滿創意和趣味,帶著熱情成長、學習、發現新事物、旅遊、嘗鮮冒險。




     當我們可以敞開自己而沒有任何期待,我們已經在渴求許久的、尋求了解的路上。





    靜心為意識帶進來的特定品質,可以直接療癒我們的創傷。這些品質是:觀照,了解,待在當下,接受,歸於中心,耐心與信任。


觀照的神奇在於當你觀照身體時,這個觀照者變得比較強壯。當你觀照思維時,這個觀照者也變得比較堅強。當你觀照心情時,這個觀照者是如此堅定,他仍是他自己。觀照著自己,有如蠟燭在黑夜中照亮自己。找到這個觀照者是靈性上最大的成就。因為在你之內的觀照者就是你唯一的靈魂,在你之內的觀照者就是你的永恆。



   「了解」這個字是有能量的。光是說這個字就已經連結上能量。了解就如同是對我們的經驗覆蓋上慈悲的毯子。當有了了解,也就有了接受,有了接受,寧靜也隨之而來。




     現在想像在你腹部中央有一把燭火,非常穩定有力地燃燒著。想像圍繞在燭光周圍的,可以是火山般的情緒、念頭、各種混亂的狀況,但是這些都無法擾亂這個燭火。不論外在發生什麼,它照樣繼續穩定而明亮地燃燒著。什麼都無法干擾到它。讓自己感受這火燄的強烈與穩定。我們的中心就像這個燭火,我們的觀照者就像這個燭火。它觀照著,感著,容許著,但仍然是平靜與放鬆的。不批判,不需去回應,不需驚恐。就只是觀照感覺、允許。歸於中心、放鬆、平靜、安詳。每個人的內在都有這樣的一個處所,就等著被發掘、被找到。現在,作一個深呼吸,讓自己慢慢地回來。慢慢地回來,然後張開你的眼睛。




      長大後的關係中,有時我們會扮演乖巧聽話的孩子,順應妥協,以確保情人(父母)對我的愛。之後我們對於這樣的角色又感厭倦,轉而變成叛逆而反動的小孩。一旦我們確認已保有這份愛了,就覺得去試驗它應該是安全的,於是我們玩起先前不敢玩的叛逆。這種情形會發生在情人間、朋友間,特別是和權威人物之間的關係。我們創造出權威角色的理由之一 ,是讓自己可以去背叛他們,背叛他們設下的規定、定下的約束和給的忠告。我們找出他們的指示和設下的規矩,然後再去反叛它。我們想從權威人物身上尋求支持和贊同,然後再去找出他們教導中的錯誤,好指出他們的不完美就算我們投射的那個人和我們原來的父母,可能像也可能根本不像,但是在我們內在小孩的心中,確信他們就是。以前只要我有投射權威人物的情形,就會感受到內在的衝突。我的一部分要我臣服,開放自己接受教導和指引,而我的另一部分則總是要自己不要受制於人。這是個深深的傷口。每當我覺得自己的能量受到不公平的約束時,就變得性情古怪起來。我必須不斷學習信自己而把力量找回來,我越信任自己時,就越不必將自己的力量交出去。現在,我知道自己可以保持敞開、接受指導,卻也不用把自己交出去。




      當我們從回歸中心的空間去回應事情時,回應是一個清晰知悉自己想要什麼、需要什麼,和有何感受的自然結果。學習擁有自己的主見、回歸自己的中心,這樣的機會會一直出現。這些情境的出現對我而言,是個考驗,好讓我挺立自己的尊嚴,不允許事情只是聽其自然、大事化小、或假裝它不重要。



   真正的自我力量,來自於內在放鬆的空間,來自於重新信任和允許自己脆弱,即使我們期望的對待得不到保證,也沒關係。



   也許我們都可以學習去處理所害怕的事:設下界線,並為自己的尊嚴挺身而出,找回完整健全的自己。




    內在的自我發現絕非外在的道德行為可以替代,雖然我們的文化試圖這樣的導向。


    來自於我的自我覺察,才能夠讓自己可以真正對別人體貼敏感、仁慈、關懷和覺知。當我第一次遇到我的師父時,內在有一種釋放解脫的感覺,我聽到他挑戰所有正確生活的道德行徑。他說,我們需要的是覺知,不是道德。然後,正確的行為會自動出現,否則我們只是持續地壓抑自己而已。




      我們一直在尋求找回自尊的歷程,一方面要重視自己的界限和完整,另一方面要學習如何更關懷、感恩和體貼別人。基本上,這不是兩個不同的歷程,而是同一個歷程。我們越能覺知自己的界限,就越能覺知別人的界限。越能感受別人空間被侵犯的痛苦,就越能感受我們空間被侵犯的痛苦。不管是對別人或是對自己,能了解不必讓恐懼來主導自己的人生,都是一趟回家的歷程,包括我們面對別人、讓自己暴露在別人面前、或是看見自己的遲鈍的恐懼。在靜心中,我們可以在腹部創造更多空間,更多距離和更多能力,不必再去認同內在那個會妥協和侵別人的恐慌小孩。內在的浩瀚空間,帶回了尊嚴與尊重。




     你一直四處奔波,真實就在這裡,而你一直四處奔波,於是會合沒有發生。除非那份會合發生了,你永遠不會快樂。快樂,就是當你和真實協調一致時。快樂是你和真實之間的一種和諧,不快樂是你和真實之間的一種不和諧所以,如果你不快樂,記住, 一定是你與真實脫節了。你一定要跟隨真實:你一定要和真實有深刻的和諧一致,真的和它在一起。你一定要變成真實這個偉大樂團中的一個音符。不是去戰鬥,而是要臣服,獻身於它,準備好要融入它。那就是愛,準備好要融入真實之中;準備好融入、溶化;準備好要和真實合一你將會失去某些東西,你的夢想、你的自我,你將會失去那份和存在的分離感你會像一滴水一樣地消失不見,但沒有什麼好擔心的,你將會變成大海你將不會是從以前一直到現在的你-你的自我。你的藩籬會不見,你將不會是座孤島,而是陸地的一部分。你失去自我,你不會真的失去什麼;當你抗拒,你失去了一切。 

       



         一直停留在我制約中的這部電影,對我的成長一點價值也沒有,該是我冒險求新求變的時候 了。這樣的冒險是要停止從太陽神經叢做出反彈行為,將能量降到我的腹部,這也表示要放掉想改變外在的企望,而走入內在去感覺。安坐於馬鞍時,在我的腹部,有更多空間可以認出被喚的傷痛,而且和這些受剝奪和受遺棄的情緒,好好待在一起。 


     我不再對對方做出反彈行為,取而代之的是向對方表達: 「我覺得我們都被困在吵架裡了,我不想再吵下去,其實,我對你說的感到很受傷,因為......」,或是「我覺得我好像必須趕快保護自己,因為我怕……」在這些時候,我們正真實地將能量從太陽神經叢帶出來,而往下帶到腹部。從這個地方,對方不再有被攻擊的感覺,藉由這樣的移動,我們正負起停止纏鬥下去的責任。一個巴掌拍不響。只要我們其中有一個人停下來,將能量往下移到腹部,願意敞開自己的脆弱,爭鬥就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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